第176章 爸爸妈妈我拉裤子了…!(两章合併发布)
  尸气……?!
  小春无措又紧张兮兮的低声,让准备吃点东西的陈仪倾和黎月茸,皆是动作顿住。
  二人的目光紧紧盯著桌上的餐盘。
  端上来的餐食热气腾腾,无论是摆盘还是气味都无可挑剔,堪称色香味俱全。
  但他们不会怀疑小姑娘的嗅觉。
  她那不断膨胀的灵觉,现在已然高得嚇人,就像一支阴邪物“探测仪”,能够发觉其他人感应不到的祟气。
  一瞬间胃里空空的两人没了食慾。
  陈仪倾默默放下了筷子,侧身抬了下手。
  不远处穿著正装、时刻准备著的一名服务人员看到后,立即走了过来,態度很好:
  “先生您有什么需求?”
  “你们的餐食用的是冷冻肉吧?我闻著有股怪味儿,是不是在冷库放太久肉质变质了?”陈仪倾抬眸,起手就开始发难。
  他不需要刻意去彰显傲慢,一张狭长有些上挑的眼眸冷淡地望过去,整个人便显得格外难以相处。
  黎月茸心领神会地秒跟,抱著双臂轻嗤一声:“一张船票十几万,这就是你们韦经游轮给客人提供的服务?”
  小春看看左边的爹,再看看右边的“妈”,跟著把小脑袋点起来:“就是,你们太过分了!”
  服务人员:……
  遭了的,碰上难缠的一家子了。
  她扬起笑脸放低了姿態,说道:“女士先生,还有小朋友你们先別生气,具体是哪道菜有问题呢?
  咱们游轮是做高端服务的,为了保证航行期间食物原材料的新鲜,设有上百平米的船上养殖基地以及种植大棚,且每次经停靠岸,都会有当地的供应商来送最新鲜的货品,保证各位客人进口的蔬菜水果和肉食,都是当天採摘、当天宰杀!”
  听到『养殖基地』,假扮的一家三口都是心头一动。
  他们想到了费耀武离职后,从闋海市买走的那头食人猪。
  费耀武曾和不止一个村民说过,他是从韦经游轮上买的,但村里人觉得很扯。
  豪华游轮又不是菜市场,怎么会卖小猪崽?
  如果像服务人员所说,这艘船上有个小型的养殖基地,能够自给自足地运行,便解释得通了。
  陈仪倾在心里和服务人员说了声抱歉,冷冷一笑:“那你的意思是,我们没事找事?”
  “来你告诉我,你们的养殖场在哪儿?你们敢让我去后厨的冰柜里看吗?你能打包票每一道菜的原材料都是最新鲜的吗?口气真大啊。”他本身阴阳人的功力就摆在那儿,故意胡搅蛮缠的时候,就显得很刻薄。
  旁边的黎月茸和小春绷著表情,忍得很辛苦。
  小春悄咪咪和系统蛐蛐:“陈队长演得真好,让人想打他两拳。”
  366哭笑不得:【春宝,这可不是夸讚…】
  果不其然,服务人员招架不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  好在她在察觉到这家人格外难伺候时,偷偷按了传呼机,一名衣著装扮更加端庄的女性匆匆走了过来。
  女人端著无可挑剔的微笑,“几位客人好,我是餐区的领班,这里我来服务小陈你先下去。”
  “几位客人的投诉我也收到了,实在不好意思可能是后厨在备菜的过程中出了问题,我已经通知后厨立刻重做,並且让底下人去调取监控了。”领班不愧是领班,处理得滴水不漏:
  “一旦发现是员工食材准备不妥当,我们一定会罚款惩戒,另外再送几位客人三份伴手礼,以表我们韦经游轮的歉意。”
  “另外开放型种植区,也是咱们游轮上的一大特点,几位客人要是感兴趣的话,用完餐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。”
  陈、黎两人正在思索如何才能不刻意地提出,去参观船上的养殖种植区。
  听领班主动提及,两人都暗自鬆了口气。
  陈仪倾假装不耐烦道:“菜就不用上了,刚登船就闹这么一出,心情都被毁完了。”
  知道了船上的食材不一般,尤其是肉类,很可能都是吃过人肉的牲畜,他们哪里还敢往嘴里吃。
  不多时,领班便带著这刁蛮刻薄的一家三口,前往船尾的员工区。
  一片隔断之后的员工生活区,看起来要比外面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,朴实很多。
  临近开船时间,船上的百余名员工都忙碌起来,路上他们碰见好几个船工,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眼。
  走到一片人造棚地外缘,三人看到了领班说的种植区。
  人力搬运的种植盆栽里確实长满了绿油油的蔬菜,穿著工服的船工正在浇水採摘。
  值得注意的是,陈仪倾三人发现那些大棚里的员工,基本都是外国人?
  领班笑著解释道:“我们游轮上的种植区不算大,肯定不能完全覆盖客人的用餐需求,材料的主要来源还是各国停靠港口的供应商,种植区的存在就是为了有突发状况或缺乏原材时,也能及时补上。”
  黎月茸仔细地端详著,轻轻拨了下帽沿和头髮。
  藏在帽子装饰內的针孔摄像头,將面前的画面一五一十拍摄下来,並实时传输给另一端的技术民警。
  她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那你们的养殖场在哪儿呢?”
  “在种植区的后面,女士您从这边看能看到后方的鸡舍,不过养殖基地里都是牲畜,气味难闻也难免脏污,因此是不对游客开放的。”领班客客气气解释著。
  得知养殖基地不能进去观摩,三人並未露出异色。
  黎月茸挑剔地点点头,“是有点味道,算了咱们回去吧。”
  她嘴上乾脆利落说著要走,实则和陈仪倾交换了一下眼神,不动声色地动了两下手指,打了个只有他们三人能看懂的手势。
  他们上船之前,特意针对几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,编排了几个不打眼的手势。
  用来在不方便说话交流时,传递重要信息。
  眼下往回走两人简单对视后,想法一致。
  得想个办法留在员工区。
  此处是船上工人在航行期间的生活区域,路上他们看到了员工宿舍区。
  费家父子登船工作,也都住在这里。
  两人有预感,这片区域很可能藏著什么线索。
  但是怎样才能合理地留在这片区域中呢……?
  主动要求参观员工宿舍?那太奇怪了。
  牵著黎月茸手的小春看到了两个大人的手势,和沉思的神情。
  她也明白那手势的意思,有些苦恼地咬咬手指。
  她想帮陈队长和师父,也想帮船外的专案组叔叔阿姨们找线索,可是……
  稍稍犹豫了片刻,小姑娘小脸一垮决定拼了,不要面子了。
  她忽然停下脚步拉住黎月茸的手,迅速地酝酿情绪,让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里浮现水汽:“呜…爸爸妈妈……!”
  陈、黎两人很惊讶,但听到小姑娘的称谓,他们猜到她应该是在演戏。
  陈仪倾很上道,语气夸张地蹲下:“怎么了宝宝?”
  小春努著小嘴眼泪滚落,脸颊和鼻头红彤彤的,其实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太羞耻了,她躁的。
  她抓著后屁股的裤子,支支吾吾道:“我、我拉裤子了!”
  说罢她就放声大哭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肚子痛没憋住呜呜……屁股和腿粘粘的妈妈我要去厕所,我不要穿裤子了!”
  拉兜里了?
  领班:??!
  陈仪倾、黎月茸:……
  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,太敬业了小春!
  太聪明了小春!
  黎月茸对身后一脸懵逼的领班扬声道:“孩子估计是吃坏肚子了,请问最近的厕所在哪里?
  我赶紧带孩子处理一下去,麻烦你找几条乾净的浴巾,再拿点热水过来可以吗?要是有小孩儿穿的裤子最好,没有就算了。”
  领班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,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处理。
  听起来孩子是拉了裤子,无论是孩子自己走回另一头的船舱、还是让两位vip客人家长抱著……都不合適。
  因此黎月茸的处理方式,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  领班急忙说道:“厕所有的!就在这边拐角到头,不过那个是东区员工宿舍的公卫,里面不是很乾净……”
  她把三人带过去后语气尷尬道:“我去安排热水,再拿几条浴巾和毯子过来,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,您儘管提。”
  说著她快步离开了,对著领口的话筒说著什么,应该是在安排人准备处理。
  等人走远了,小春的哭声渐渐停了。
  但她还是埋头在黎月茸的怀里,像只蚕蛹不愿意抬起脸。
  好丟脸啊 ′?`
  陈仪倾和黎月茸忍住笑意,变著样夸讚小姑娘真机灵、帮了他们大忙……好话说尽,埋起头的小姑娘才愿意出来。
  她吸著红红的鼻头可怜兮兮问:“真的吗?”
  “真的!要没有小春,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陈仪倾语气诚恳。
  小春心里有一些雀跃,还带著抽噎的哭腔臭屁道:“唉…没关係,都是、为了案子,师父陈队长你们快去调查吧。”
  她又想到了什么,补充了一些自己的发现。
  刚才那名领班阿姨带著他们去到的种植区,整片大棚都瀰漫著一股祟气。
  味道像是从那些运到船上、埋进盆皿的土壤中,往外溢出来的。
  以至於每一棵绿油油的蔬菜上,都蒙著淡淡的灰雾。
  更惹人注目的是,在种植区的后方、那片游客不便进入的养殖基地上空,笼罩著深深的阴煞尸气,怨气滔天。
  在阮凝春的记忆里,她只在多人坟坑的地方,见到过这种尸气连天的场景。
  “我不知道,那后面有没有养动物,但里面一定埋了很多尸骨!”她掷地有声地说著,睫毛还湿漉漉的小脸很是严肃。
  两个大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  黎月茸摸著小姑娘的脸蛋,“小春真厉害。”
  这个发现足以让两人立刻通知焦怍礼,让她带人进船搜船。
  但商榷后他们还是打算在员工区打探一番,再做行动。
  两人当然不可能把孩子单独留在卫生间,他们不放心,这种做法也很奇怪。
  便决定黎月茸留下来,装作帮孩子清洁卫生混淆视听。
  陈仪倾独自去员工区寻找线索。
  若是领班来了疑惑他人怎么不见了,黎月茸便假装愤怒发火“他肯定又到哪里吸菸躲懒去了,孩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吗?”
  想来夏国百分之九十的父亲角色都是这样的甩手掌柜,並不突兀,合情合理。
  陈仪倾不放心地叮嘱道:“你们要当心,有任何异样直接拉警撤离。”
  “你才该注意点,別被人抓到了,折进去。”黎月茸淡淡说道。
  要不是父亲给女儿换裤子太怪异,最合適单独出去找线索的人,其实是她。
  以她的身手,她若不想没有人能发现她。
  小春用纸巾擦了擦鼻子,“要小心喔!”
  很快趁著周围没人,陈仪倾从公卫出来贴著墙往员工宿舍里去了。
  这会儿游客还没登船,船上的员工大多无所事事,留在宿舍里打发时间。
  他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,好在都有惊无险地及时避开。
  走到船尾最深处有一个楼梯间,陈仪倾隱约听到里面有人的爭执声。
  他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,躲在楼梯间门后的死角侧耳倾听。
  声音是一男一女,听起来年龄都不小了,声音沧桑。
  女人:“你给我解释清楚,你哪里来的钱去赌博?一把一万,要不是我跟你上船做工,我都不知道你兜里有这么多钱!你老实说是不是借高利贷了?!”
  男人:“你偷听我跟大布说话?”
  男人:“……我们那是吹牛逼的,我哪有这么多钱,你听错了。”
  女人:“放你祖宗的狗屁,老娘听得一清二楚!之前你回家的时候,我就在你兜里发现一个圆片,我上网搜过,人家说那是赌场里的筹码!”
  男人声音更加恼怒:“你还偷翻我东西?!”
  女人飆出一串斥骂声:“你#%**!你衣服脱下来往那儿一扔,臭得要死,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洗?!”
  女人:“我说你怎么突然想到让我也来干活,还特么带我发財……感情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啊?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,到底欠多少了,你天天在海上漂在哪里赌的?!”
  男人声音虚了很多:“你想得太夸张了媳妇,我没欠高利贷真是口嗨,你能不能小点声……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女人並不信任,依然在怒骂。
  听墙角的陈仪倾却微微眯起了眼睛,觉得这对夫妻的情况听著很耳熟。
  丈夫常年在游轮上工作,忽然就能把家人也带上船…
  他没有漏掉爭吵中的关键信息:赌场,筹码。
  陈仪倾心中已有猜测,感觉他们距离真相只差临门一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