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报应终於来了
  再见面,李成章和最后一通电话里恶狠狠的语气一样,面带戾气,盯著商芜的表情凶狠至极。
  商芜先开口,坐下来,冷冷瞧著他。
  “帮周言词设局害我哥,如今得了报应,滋味如何?”
  李成章表情一僵,被她先发制人的话惊到。
  他登时像见了鬼似的,身体后撤。
  “你,你竟然知道这件事?”
  “当然,否则我怎么会挑拨你和周言词的关係,让他起诉你?”商芜冷冷欣赏他害怕忌惮的反应,心中痛快。
  曾经,她天真地以为李成章真是那个受害者。
  哥哥坐牢,一开始要判十二年。
  她嚇坏了,跑去找李成章请求谅解,甚至是跪下磕头。
  李成章夫妇俩不但没有动容,还把她赶出病房。
  商芜还记得,李夫人指著她的鼻子,红著眼睛咬牙切齿道:“都是你害得李家绝后!你们兄妹俩就该牢底坐穿!”
  她那时害怕极了,哪怕李成章一开始对她图谋不轨,为了哥哥减刑,她也忍了。
  可直到如今,商芜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。
  什么都是假的。
  周言词的出手相助,李成章躺在病床上大受打击非要起诉的架势,以及李夫人伤心欲绝,都是演给她看。
  仇恨之下,商芜站起来,面无表情地盯著李成章。
  “我知道你和周言词做的勾当,现在是你,很快也就轮到周言词付出代价了,李成章,你就安心坐牢吧,我哥蹲了多少年,你就在里面待多少年。”
  李成章脸色铁青,咬牙盯紧了她。
  他握紧拳头:“你也就只敢报復我了!因为你现在必须依靠周言词,哪怕恨他,也只能在他面前装傻充愣!没出息!”
  商芜抿紧唇。
  她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落雪,“搞清楚,是周言词要依靠我撑著乘舟集团的创收。”
  “哼,隨便你怎么说!你马上让周言词撤诉放我走,否则我把你知道真相的事情告诉他,你们之间就彻底崩了!”
  李成章的眼睛,像是淬著冰冷的蛇毒,阴测测,带著股可怕的凶光。
  商芜未退半步,居高临下看著他,勾了勾唇。
  “可以,隨便你怎么做,只要你不怕李夫人以及你两个养子在外面受尽磋磨,我能让你坐牢,也能让他们生不如死。”
  话落,李成章彻底愣住了,嘴唇哆嗦著,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。
  那个三年前柔美,没有任何攻击性,艺术气息很重总是穿著白色长裙的直发女孩,仿佛早已经埋葬在知道真相的那天。
  她没了从前的柔软,像个杀伐果决的女战士,举起手中长矛,毫不留情审判仇人。
  至於他,就是第一个被审判的炮灰。
  李成章面对这个曾经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女人,丝毫讲条件的筹码都没有。
  此刻他才知道,明明什么事都没做,却被冤枉到百口莫辩,只能去坐牢是什么滋味。
  时隔三年,害人的报应终於来临。
  李成章狠狠闭上眼睛,声音颤抖:“你想怎么样?”
  “怎么样……”
  商芜低笑,想著这些年哥哥在牢里的情形。
  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,哥哥身上脸上无一不带著皮外伤。
  她轻飘飘道:“我哥的美好人生,全都葬送在你们联手做局的那晚上,他现在在牢里怎么被你们安排的人打的,你就给我怎么还回来。”
  商芜眼里带著浓烈恨意,指尖紧紧按住桌面。
  “你该庆幸,我哥足够坚强,没有在这种地方崩溃,否则我一定跟你同归於尽,不会让你好好活著。”
  李成章猛地抬头,瞳孔里映著商芜冰冷绝艷的面容。
  他嘴唇抖了抖,想要开口。
  商芜决绝地转身离开,又顿了顿,回头看著李成章面如死灰的样子,轻轻一笑。
  “要是周言词知道我做的一切,你和你的家人就真死定了。”
  她走出房间。
  身后传来李成章无能狂怒和崩溃的哀嚎。
  商芜没有回头,步伐坚定地离开,路过陆让时也没有一丝停顿。
  外头大风颳过,冰冷刺骨。
  她裹紧大衣蹲在拘留所门口,肩膀剧烈颤抖。
  流下来的泪水温度冷却,变成脸上一行行冰冷的水印。
  商芜咬唇,无声哭泣。
  她做到了。
  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成功,也总算是可以慰藉哥哥。
  天空不知何时飘起小雪,似乎在同商芜一起哭。
  忽然,头上多了一把伞。
  商芜泪眼朦朧地抬头,与陆让平静的目光对上。
  她抹去眼泪,想站起来。
  陆让忽然伸手,按住她的肩。
  大手贴上她的肩,滑到后背,隔著大衣按住她的肩胛骨。
  像是在安抚一只脆弱的小动物。
  陆让垂眸看著商芜:“哭吧,没人会看见。”
  他手中那把巨大的黑伞遮住世界,將商芜隔绝在伞下一隅。
  商芜蹲在台阶上,有种被完全包裹起来的感觉。
  她深呼吸一口,泪又止不住掉下来:“陆律师,现在我需要一句肯定。”
  陆让微微一顿,安抚她的手又伸去她脸颊,將她脸上的泪水擦拭乾净。
  “你做的很好,没有让你哥失望。”
  商芜的眼泪更加汹涌,攥著他的衣角哭出声来。
  没人懂她有多痛。
  痛心哥哥的前程不明,还盲信仇人,当牛做马痴傻三年,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
  直到刚才,她的痛苦才稍稍减轻。
  商芜不知道哭了有多久,直到哭声渐渐变为抽噎,才仰头看陆让。
  她的样子实在狼狈。
  眼睛肿了,脸颊冻得通红,几根头髮丝黏在脸上。和来的时候判若两人。
  陆让指尖蜷缩,將一块手帕递给她。
  商芜接过来擦了两下,才搭著他的胳膊站起来。
  短暂发泄后,又要马不停蹄进行下一步了。
  她呼出口气,语气冷静:“让李成章吃点苦头。”
  陆让应下,將伞递给她。
  “我还有事要处理,回去了。”
  雪已经下大了。
  他走进风雪里,去路对面开车。
  商芜望著他的侧影,风掀起她的头髮,心臟像是被髮丝缠绕,乱跳得厉害。
  等人开车走了,她才回过神,同样开车回去。
  路上看手机,才见周言词发来了几张图片。
  是装修非常优雅的民宿照。
  “宝贝,陪你过生日就去这里好不好?我找季雨和顾子谦他们给你庆祝,开派对喝喝酒什么的,开心一下。”
  一眼扫去,信息上全都是商芜不喜欢的人名。
  商芜排斥蹙眉。
  以往每个生日,周言词都竭尽所能给她惊喜。
  只是这次,她的心境不同於以前的期待与感动,满满都是厌恶。
  商芜没有任何对这场生日的期待,只会想母亲怀胎十月,辛辛苦苦生下她,她却要与仇人彻夜欢歌?
  晚一秒钟拒绝周言词,都是对自己和母亲的不尊重。
  商芜抓起手机想给周言词打电话,顿了顿,又將电话打给另一个人。
  很快,电话接通了。
  里面传来沈眠震惊的声音:“商芜?”
  “是我。”
  商芜冷哼:“明天是我生日,言词准备了惊喜派对要帮我庆祝,你最好老实点別来打扰,別在我大好的日子里添堵!”
  说罢,她直接掛断电话。
  ……
  隔天早上,周言词去了商芜的公寓。
  开门看到他,商芜眼底划过一抹厌恶,侧过身示意周言词进来。
  周言词勾唇:“准备好了吧?我们收拾收拾,准备出发吧,今天不管发生天大的事,我都要陪你过生日,什么都不管。”
  闻言,商芜深深看他一眼。
  “可是我答应你了,两天內把项目部丟掉的合作补上,我看我还是回去加班吧。”
  周言词立刻握住她的手。
  “不行,说好了要陪你的,你也不用那么紧绷,晚两天再寻找新合作方也没事。”
  周言词一脸不赞同,仿佛出了天大的事,都没有陪未婚妻过生日重要。
  商芜垂眸掩藏眼底的嘲讽,坐进车里,时不时看周言词的手机。
 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?
  一路上,周言词手机安安静静,没有电话没有简讯。
  商芜憋不住了,眼看著前面就是民宿,问:“你是不是把手机设置成免打扰了?平时你工作电话简讯响个不停,今天反而很安静。”
  周言词勾唇轻笑。
  “我特地静音了,工作都交给小董,谁也不能打扰我们俩过二人世界。”
  商芜轻咳一声,故作无意:“那万一是私人电话呢?你看下手机吧,要不我帮你看?”
  她说著就要去拿周言词的手。
  周言词神色一紧,不动声色地先拿起手机,无奈打岔:“好好好,我看还不行吗?”
  说完他看一眼屏幕,才放心给商芜看。
  “喏,平常没什么工作之外的人联繫我,你知道的,我社交圈又不大。”
  商芜看到屏幕上除了几个工作群,確实没人给他发消息打电话。
  她微微蹙眉,不知该说什么。
  很快,车在民宿门口停下。
  商芜回过神,正解开安全带要下车,就看到前面民宿老板在帮另一个女人提行李。
  那女人撩头髮时转了过来。
  周言词猛地顿住,脱口而出:“沈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