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不要命了
  为什么?
  陆让想不通。
  每一次在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,她总能用这种最噁心的方式,让他厌恶远离。
  商芜她果然对他从无真心。
  ……
  另一边。
  跑车驶出几个街区,直到彻底远离公司和那个令人窒息的身影,商芜才猛地將车停在路边。
  方才强撑的嫵媚和热情瞬间从脸上褪得乾乾净净,只剩下近乎虚脱的苍白。
  她鬆开紧紧握著方向盘的手,指尖还在微微颤抖。
  陈淳之揉著被她掐疼的胳膊,看著她瞬间变脸,无奈地嘆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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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说商大小姐,你这利用得也太明显了吧?工具人也没这么使唤的啊,刚才那可是我的荧幕初吻,差点嚇死我。”
  商芜没有看他,只是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,声音平静无波,带著一丝疲惫的沙哑。
  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不是吗?今天谢谢你,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  她的冷淡和疏离像一盆冷水,浇熄了陈淳之还想开玩笑的心思。
  他摸了摸鼻子,识趣地没再多说:“行吧,反正谁让我喜欢你,真拿你没办法,你去哪儿?我送你。”
  “不用了,我自己回酒店。”商芜推门下车,没有丝毫留恋,“今天的事,麻烦你忘了。”
  回到下榻的酒店,商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订好了第二天最早一班返回叶城的机票。
  临城这个地方,多待一秒都让她感到窒息。
  她只想立刻逃离有关陆让的一切。
  商芜洗完澡,疲惫地倒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
  白天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陆让那冰冷又复杂的眼神,还有她那个刻意为之的错位吻,反覆在她脑海里上演,带来一阵阵心悸。
  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,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。
  咚!咚!咚!
  声音沉重,不像是酒店服务人员。
  商芜的心猛地一提,警惕地坐起身:“谁?”
  门外没有人回答,只有更加急促用力的敲门声。
  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腾起来。
  商芜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,透过猫眼向外看。
  走廊灯光下,陆让高大的身影倚靠在她的门板上,低著头,看不清表情,但周身都散发著一种极度危险和失控的气息。
  他怎么会找到这里?
  商芜嚇得心臟差点骤停。
  门外的陆让似乎失去了耐心,声音沙哑,催促:“商芜,开门。”
  他的状態明显不对。
  商芜怕他把其他客人都引来,咬著牙,猛地拉开了房门!
  就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,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著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。
  紧接著,陆让猛地將她推进房间。
  商芜惊呼一声后退,撞上墙之前,一只手垫在她与墙壁之间。
  即便如此,撞到陆让凸起的指骨,她还是疼得眼前发黑。
  不等她反应过来,滚烫而带著酒意的唇就地压了下来,堵住了她所有的错愕。
  这个吻毫不温柔,充满了掠夺。
  陆让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箍著她,勒得她骨骼生疼,仿佛要將她揉碎拆吞入腹。
  商芜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震惊。
  她拼命地挣扎,双手用力推拒著他坚实的胸膛,却撼动不了分毫。
  直到唇上传来被啃咬的刺痛,她才猛地回过神,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让。
  她喘息著呵斥:“陆让!你疯了?!”
  昏暗中,商芜只能感受到他沉重滚烫的呼吸,喷在她的颈侧,听到他心臟剧烈狂躁的跳动声。
  “对,我是疯了。”陆让的声音沙哑得可怕,带著浓重的酒意和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迷茫,“我就是疯了才会……”
  他的话没有说完,却又猛地低下头,寻她的嘴唇。
  商芜趁机猛地伸手,摸到墙上的开关!
  “啪!”
  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房间。
  也照亮了陆让近在咫尺的脸。
  他脸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红,眼神狂乱,上甚至还沾著一点因为她挣扎而碰出的血丝。
  更重要的是,他裸露的脖颈和手腕处,已经起了一片片明显的红疹。
  酒精过敏。
  商芜瞳孔骤缩,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,用尽力气一把將他推开,声音因为惊恐和愤怒而变调。
  “陆让!你不要命了?!你知不知道你会……”
  “我知道!”陆让被她推开,踉蹌了一下,靠在对面的墙上,粗重地喘息著,死死盯著她,像是被困住的野兽。
  “可我能怎么办?”
  他猛地抬手,捂住仿佛要炸开的头,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痛苦。
  “为什么就算觉得你噁心透顶,就算知道你是个谎话连篇的女人,我还是放不下……”
  “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,我就受不了,我,我一定是疯了,才会对你这种女人……”
  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,身体顺著墙壁滑落。
  酒精和过敏的反应来势汹汹,陆让意识开始模糊。
  放不下?
  会痛?
  商芜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  可她顾不得那么多,立刻拨通千珏的电话。
  商芜看著陆让痛苦地蜷缩下去,脖颈上的红疹越来越明显,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。
  千珏的声音带著一贯的冷静:“餵?”
  “陆让在我酒店房间!他喝酒了!过敏很严重!”商芜的声音因为惊恐而急促“快带药过来!”
  电话那头的千珏显然也大吃一惊,但立刻反应过来。
  “我马上到!儘量让他保持平稳呼吸!”
  电话被掛断。
  商芜丟下手机,跪倒在陆让身边,看著他越来越痛苦的脸色和急促的喘息,嚇得脸色煞白。
  她只能徒劳地拍著他的脸。
  “陆让,陆让你坚持住!千珏马上就来了,你別嚇我!”
  度秒如年的几分钟后,房门被猛地推开。
  千珏带著一阵风冲了进来,手里拿著专用药。
  他一眼看到地上的陆让,和跪在一旁泪流满面、衣衫略显凌乱的商芜,眼神瞬间变得冰冷。
  但他什么也没问,立刻蹲下身,动作熟练地餵陆让服下药片。
  药物的作用下,陆让的痛苦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,呼吸渐渐平稳,意识却彻底陷入昏沉。
  千珏这才抬起头,冰冷的目光向商芜,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厌恶。
  “你到底对少爷做了什么?他怎么会在这里?还弄成这个样子!”
  商芜被他看得浑身发冷,狼狈地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服,声音沙哑。
  “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,他喝了酒,突然……”
  “突然?”千珏打断她,眼神里的讥讽更深,“自从你再次出现,少爷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!情绪失控,现在竟然还碰了会要他命的酒精!商芜,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,就请你离少爷远一点!你带给他的只有痛苦!”
  商芜沉默。
  她看著昏睡的陆让,“对不起……”
  商芜哑声说了一句,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。
  她猛地抓起床上的包,衝出房。
  夜晚的冷风吹在她脸上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  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,千珏的话反覆在她耳边迴响。
  离他远一点……
  对,必须离他远一点。
  只有这样,他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,才能安全。
  可是……今天这样,算彻底了结了吗?他醒来后,会不会又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“放不下”找过来?
  不,不能这样。
  必须让他彻底死心。让他厌恶她到骨子里,连想起她的名字都觉得噁心。
  商芜停下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  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转身,再次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。
  回到房间外,千珏正安排人將昏睡的陆让扶到床上休息。看到去而復返的商芜,千珏的脸色瞬间沉下:“还回来干什么?”
  “等他醒了,我有几句话跟他说,说完我就走,永远不再出现。”商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  千珏想赶她走,但看了一眼床上眉头紧蹙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的陆让,最终还是冷著脸默许了,自己则守在套房外间。
  几个小时后,天快亮时,里间传来轻微的动静。
  商芜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  陆让已经醒了,正靠在床头,脸色依旧苍白,带著病態的虚弱。
  他眼神已经恢復了清明,只是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深切的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,
  他看到商芜,瞳孔微微一缩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  商芜却抢先开口,语气是她精心练习过的、极致的轻蔑和冷漠,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  “醒了?酒还没醒吗?”她抱著手臂,居高临下地看著他,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,“昨晚你发酒疯的样子,可真是难看又无趣。”
  陆让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。
  商芜仿佛没看到,继续用最伤人的话语凌迟著他,也凌迟著自己:“我真是受够你了,你知道吗?我当初接近你,就是看中了你是玉家继承人,人脉广,势力大,不然你以为你这种性格阴沉、刻板无趣的男人,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?”
  她看到陆让的手猛地攥紧了床单,手背青筋暴起。
  “现在好了,你我闹掰了,你对我也没用了。大家各自安好不好吗?求你像个男人一样,拿得起放得下,別再来纠缠我行不行?我看到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就觉得噁心反胃!”
  每一个字,都狠狠砸向陆让。
  陆让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铁青,又从铁青变得一片死寂的灰败。
  他死死地盯著她,眼神里的最后一丝迷茫和痛苦被恨意所取代。
  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  良久,陆让才极其缓慢地、一字一顿地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却带著一种令人胆寒的决绝。
  “滚。”
  商芜的心臟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。
  她成功了。
  她如愿看到了他眼中彻底的厌恶和死心。
  她努力维持著脸上那副厌弃的表情,甚至夸张地翻了个白眼,冷哼一声,毫不犹豫地转身,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