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这个世上,再也找不出能令他如此的人(2)
  第154章 这个世上,再也找不出能令他如此的人(2)
  写晴无意间抬起头来,一眼便看见了詹东圳,眼神並不是对陌生人那样的无视,而是一下子將眸子锁住他。隨即她的眼波一聚,发出一声尖叫,蹲在了地上。詹东圳惊呼一声“写晴”,急忙几大步上去,准备扶她。哪知他一碰到她的手,她更加疯狂,一面叫,一面张嘴就朝他的手臂咬下去,接著又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继续撕咬。
  谢铭皓急著去掰开,又怕弄疼她,只好將她箍住。她的手又开始拼命挣扎,伸出手想抓扯什么,詹东圳不但没躲,反而继续站在那里。很多人已经开始朝这边看。
  谢铭皓说:“东圳,你先走吧。”然后將写晴掰过身,死死地压在怀里。
  詹东圳愣愣地点头,静静地走上了车。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,手臂上那个牙印,烙得很深,尖牙咬得那里已经破皮,他从观后镜里看见堤坝上的两个人已经深深地相拥在一起。他突然发动引擎,飞奔出去,直到彻底看不到后面的情景才开始慢慢减速。
  到了城区,却再不知道往哪里开。他停下来,想跟什么人打电话,却又止住。手指不停地翻弄著掌中的手机,啪地將手机盖合上,然后又用拇指和食指翻开。就这样,手机盖子一开一合,弄来弄去。所以,他的手机一般都是连接带最先损坏。
  他在车中静默了许久,才启动车子,开向別处。他打了个电话给赵凌菲。不到一会儿,她就在约定的酒吧出现。
  “难得你也想在这种热闹的地方享受下生活,怎么了?”
  “突然想喝酒了。”
  “你不是最烦这玩意儿吗?”
  詹东圳笑了笑没有说话。
  “算了,难得出来,我们不说这个,跳舞吗?”
  “贴面舞?”他笑。
  “那得容老太婆我先去洗手间扑扑粉,免得面对面让你看见我的鱼尾纹。”说著,赵凌菲果然拿起手袋去了洗手间,留下詹东圳一人独坐。
  期间有美女来搭訕,他也是笑笑拒绝。
  他看著台上的歌手在慢悠悠地唱著老旧的情歌,思绪却飞到了別处。如今只有在每次看见他时,写晴才有以前的影子,也不知是喜是忧。往昔的沈写晴一直就不是一个像如今这般安静的人。
  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。詹沈两家是世家,他少时却因为身份的关係少在沈家出入。直到那次生日会上,一个小姑娘从楼梯上穿著一条周正的裙子缓缓地走下来,他才算第一次见到写晴。这位沈家大小姐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,眾星捧月般被人团团围住,连正眼都不曾瞧他一下。
  恐怕任谁也没有猜到,日后她要嫁给他。后来每次见面,她都是那样,无论对他也好,对写意也罢,总是鼻子朝天,眼神中充满了鄙视与不屑。她打小交友广泛,是人群的中心,护使者自然也不计其数,夜夜笙歌。
  与他和写意都不一样。
  可是即使这样看不起他,她不是也遵从父命与他订了婚?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心中一骇,哪里料想得到她如此傲慢的一位公主,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!他也记得,她又曾经用了怎样的一种口气故意在他面前,指著写意的鼻子说:“你凭什么能姓沈?野种永远都只能是野种!”
  他和写意从小同病相怜,这样凶恶歹毒的一句话,不仅仅羞辱了写意,还一併羞辱了了他。话音未落,那时同样执拗的写意扬起手就摑了姐姐一个巴掌。要不是为了父亲,顺从他的意思,写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进沈家家门。
  爸爸说:“写意,爸已经老了,做了很多错事,如今只是希望你们姐妹能亲近些,好好相处。”
  可惜,两姐妹从未相互喜欢过。
  “除了用『野种』这个词,你可以用任何不堪入耳的话骂我,而且冬冬也在这里,你也不能这样口无遮拦。”写意怒道。
  詹东圳站在写意的后面,拉了拉写意的手,示意她算了,毕竟她是她的亲姐姐。可惜,这个细小的动作却落入了写晴的眼中,她抚著火辣辣的脸颊,怒火中烧,“口无遮拦?你也配和我说这句话?真是有什么样的妈,就有什么样的女儿!什么冬冬不冬冬的,別给我来这一套,他姓詹名东圳,是我沈写晴的未婚夫,和你苏写意没有半点关係。”
  是啊,他已经是她的未婚夫,不仅仅是她儿时的青梅竹马。她从小就只有他一个好朋友,如今父亲被人分了去,连他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,“冬冬”二字已不能再叫。写意颓然地放开詹东圳的手。她不喜欢这样的家,这样的现状。
  妈妈说:“走吧,你出去开开眼界也好。”她一直是那样一个女人,逆来顺受,嫻淑安静,和女儿完全不一样。
  那一年,写意只身去了德国。
  当初写晴在答应那门婚事的时候,趾高气扬地在她跟前走过的神色,她一直耿耿於怀。
  写晴说:“本来我是压根看不上他的,他在詹家再有前途,也不过是曇一现。可是我知道有些人喜欢他,离不开他。我这人这辈子只要是想要的,就没有拿不到的。我最恨別人跟我爭东西,所以我也要抢一抢人家手里的来试试,是不是真的有快感。”
  写意定了定神,垂下头去忍住,没有说话。
  姐姐写晴自小就生得绚丽夺目,走到任何一处都是目光的焦点。只有一个人从不將她放在眼里,那个人见任何人都会將眼睛眯起来,绽放出柔软的微笑。若是被逼迫著喝酒,只要那么一小口,他的脸就会醺然粉红。所有人叫他东圳,可是他却有一个只给写意特权去叫的名字。
  冬冬。
  不过,后来的那一巴掌下去,终究彻底撕破了彼此的脸。可是,如果人生能再选择一次,也许写意摑姐姐的那巴掌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的。那个时刻所有人都很急躁,以至於根本没有察觉写晴的心情。
  这天上班,写意突然接到任务,要和策划部的人一起出差,她回到自己的住处拿日用品。她过去长期出差,跑出了经验,回家三两下就可以走人。
  策划部的车在楼下等她,一起去机场。
  写意咬著唇,不知道要不要跟厉择良说。或许他已经知道,又或许她就走两三天,这么小的一件事情,万一他並不上心,若是这么莽撞地打电话过去,正好又打扰了他的正事,反而显得她矫情。可要是不提前知会他,他要真追究起来,一下子生了气也很烦人。旁边有公司的人在,她也不知如何给他打电话。她这么琢磨著,便决定写简讯。
  “我去c城出差,后天回来。”
  这几个字看不出什么毛病,正常的陈述语气,就算碰他钉子也不吃亏。她反覆端详了一阵子,才发过去。
  第二次发信息给他,依旧和上次一样,半天没有回音。
  要是他没看到,那也不能怪她。
  可惜即使这样想,心中也忍不住升起失落。
  每次都这样……
  过安检的时候,策划部的静姐突然问:“你等电话?”她发现写意一路上一直不停地翻开手机看。
  “哦,没有,我看时间,而且我怕自己晕机。”写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  “晕机?”
  “有时候有一点,不过没什么,蛮近的,一个小时就到了。”她刚说到这里,就发现手机振动起来,翻开一看是厉择良的电话。
  “要出差?”他问。
  “嗯,后天回来。”
  “公司里怎么没人事先通知我?”
  写意白了一眼,很想说:又不是叫你出差,人家是让我去,通知你做什么?
  “我马上要登机,关电话了。”她说。
  等了等,那头没有声音,写意以为他也准备收线了,没想到刚想掛电话却听到他叫:“写意。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