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番外1:发烧
  魏川在雁清只待了三天就走了,孟棠的日子照旧,跟著孟遇春整天窝在北院的工坊里。
  工坊为了保护木材,温度和湿度都很重要。
  孟家这种大宅不依赖空调,是通过建筑结构调节温度。
  老爷子也不喜欢现代的温湿度调节器,基本都靠老方法去保持。
  一年四季都有对应的方法,夏季高温多雨,湿度就会比较高,会用生石灰和木炭吸潮。
  不过条件还是艰苦的,尤其是早些年,冬天生冻疮,夏天长痱子……
  现在十月,气温倒是还好,不过动起手来,汗水也是一茬又一茬。
  一天下来,孟棠直接累瘫,好在有方姐照顾。
  国庆后回校,魏川不在学校,他和球队出门做公益去了。
  孟棠在女寢门口碰到石嵐,两人一起上了楼。
  “带了什么?”石嵐向下瞥了眼。
  “呛蟹。”孟棠说,“我家里阿姨自己做的,做了很多,带给你们尝一下。”
  十月也是吃螃蟹的季节,石嵐还真没吃过呛蟹,帮孟棠將东西一起拎回了寢室。
  刚进门,气氛就不太对劲,谢泠音眼睛有点红,杨可站在她旁边,听到动静,看向了门口。
  “怎么哭了?”石嵐大大咧咧地问,“许鹤清欺负你了?”
  谢泠音摇了摇头:“我从大二就开始准备的交换生项目,家里不同意我去,闹翻了。”
  “我去。”石嵐为她鸣不平,“你弟那个废柴可以,你不可以是吧?”
  孟棠问:“那你自己呢,什么打算?”
  谢泠音说:“不去了,等毕业后我去读研,再也不回来。”
  “別说气话。”杨可安慰她,“读研是完全可以的,回来还是要回来的,不是还有我们嘛。”
  谢泠音被逗笑:“行,你们以后做我的娘家人吧。”
  那个重男轻女的家,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。
  唯一庆幸的就是朋友和爱人都在吧。
  孟棠將呛蟹拿过来,说:“从家里带的,先吃点吧,边吃边说。”
  谢泠音点了点头。
  孟棠带来的呛蟹实在美味,方姐做了一个迎合大眾口味的处理。
  几个人围在一起,將孟棠带来的呛蟹吃得精光。
  孟棠用湿纸巾擦了手,可惜魏川不在学校,不然也能让他尝一尝。
  公益项目去了三天,魏川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给孟棠打电话。
  孟棠看著自己被薅禿的电动车一阵无语,接到魏川的电话莫名有些心虚。
  “你在哪儿呢?”魏川上来就问,“我回来了,在学校的碎影路。”
  孟棠回:“那你在那边等我吧,我已经下课了。”
  “行。”
  下课时人潮涌动,刚从教学楼出来,堆在一起的电动车和单车挤不动。
  堵了五分钟,孟棠终於衝出了人群。
  大部分过去,孟棠还没出现,魏川有些急了,刚要打电话,孟棠从小路尽头骑著车过来,还能空出一只手朝他挥手。
  “你小心点。”魏川迎上去,笑意倏地一僵,“东西呢?”
  孟棠將两腿支在地上,朝他耸了耸肩:“你觉得呢?”
  “都是些什么人啊。”魏川无语了,“怎么狠得下心,把这么漂亮的车薅禿的?”
  孟棠失笑:“你买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长久,杨可以前也弄过这些,不到一个星期,连车垫都没了,人家好歹还给我留了一个。”
  “人心险恶啊。”魏川感嘆了句,“走吧,吃饭去。”
  孟棠將车给他,这样的话,两人勉强能走。
  魏川不接,跨上了后座,两只脚在地上滑,把孟棠整得无语了。
  “你这几天想我没有?”魏川一边滑一边歪著头问孟棠。
  孟棠油门拧到底,速度还没人家走得快。
  “赶紧下来。”孟棠无奈地停住,“哪天才能吃上饭?”
  魏川起身,双手握住她的肩膀,弯腰在她耳边说:“是啊,我哪天才能吃上饭?”
  孟棠没听懂其中的寓意,拧著把手,一路到了食堂。
  打了饭,魏川在她旁边坐下。
  孟棠扭过脸说:“公益结束了吧?之后是不是一直待在学校里。”
  “今年有校外特训。”魏川笑了声,“11月估计要出去一段时间,12月回来补课接著训练,准备来年的分区赛。”
  说到12月,孟棠想起了魏川的生日。
  “照你这么说,今年生日是在学校吧?”
  魏川笑了声:“应该在学校,怎么?这么早就要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?”
  孟棠说:“我就隨口问一声,万一你不在学校,我要是准备了,那……”
  “你要是敢说浪费,我就在这儿亲你。”魏川食指一伸,语气威胁。
  孟棠默默將话咽了回去,朝他装傻地笑了笑:“吃饭。”
  魏川哼了声,埋头吃饭。
  吃完饭自然没回宿舍,毕竟好不容易有点时间,都得拿来谈恋爱。
  学校里不少地方都挺適合小情侣待的,魏川给她买了杯奶茶,拉著她在湖边坐了下来。
  四周散落著不少小情侣,魏川搂了下孟棠的腰,说:“怎么感觉又瘦了,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?”
  “吃了。”孟棠无奈道,“胃口就这么大,也不能撑著吧,再说这两天还是热,等温度降下去就有胃口了。”
  其实她是被累得不想吃。
  每天眼睛一睁就要忙专业课,其余时间都得在木雕工作室待著。
  晚上十一点才回寢室,天天如此,谁也受不了。
  “不行啊,真的要让我妈给你补补了。”魏川摸了把孟棠的脸,“脸上有肉才好看,知道吗?”
  孟棠顺势倒在他怀中,过了会儿,问:“许鹤清有没有在寢室里说泠音的事?”
  “提了一下,好像是出国读书的事。”魏川低头,“怎么突然说这个?”
  孟棠说:“泠音大二的时候就准备在大三交换学习,但她家里人不同意,她说不去就不去,毕业后出国读研就不回来了,许鹤清知道这个事吗?”
  “我说他这几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。”魏川说,“看来是在烦谢泠音的事,许鹤清家里帮他未来的路都铺好了,谢泠音要是毕业后就走,他俩准得分手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孟棠坐了起来,“泠音不可能不回来的。”
  魏川:“许鹤清的专业去国外的话相当於从头再来,他出国不太可能,如果谢泠音真去的话,结果还真说不好。”
  孟棠眼皮一跳,按照她对谢泠音的了解,这次错过了,毕业她必去。
  异地恋尚且艰难,更別提异国恋了。
  可这是谢泠音的人生,谁都无法插手,包括许鹤清。
  事实证明,孟棠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。
  在长达两个多月的拉扯中,谢泠音和许鹤清谈崩了。
  谢泠音冒著十二月的冷雨喝了个半死不活。
  孟棠和石嵐、杨可照顾了大半夜。
  孟棠拍了拍石嵐:“我去给魏川打个电话。”
  “去吧,问一下许鹤清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  孟棠也是这个意思,她照顾谢泠音出了一身的汗,转头拿下了围巾,敞开了大衣,拿著手机去了阳台。
  魏川接她的电话一向很快,接通后,他说:“我刚想给你打电话,谢泠音是不是也喝酒了?”
  “已经不省人事了。”孟棠说,“听你这意思,许鹤清也喝了?”
  魏川:“喝了,现在发酒疯呢,说了一堆的废话。”
  孟棠试探地问了句:“分手了吗?”
  “应该分了吧?不然喝这么多干什么?”魏川回头看了眼屋內,“不过应该是气话,他俩有前科。”
  孟棠:“……左一次右一次地说分手,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吗?”
  魏川嘆了声气:“这次不太一样,平时小打小闹,哄一哄就能行的,这次事关前途选择,让人都不知道怎么劝。”
  谢泠音的家庭也太令人无语了。
  许鹤清是独生子,虽说之前选专业和家里闹了一顿,但现在明里暗里都在给他的未来铺路。
  “许鹤清如果想要和谢泠音结婚的话,必然需要家庭的托底。”魏川想了想,还是跟孟棠说了,“他只有把事业做上去了,才能將谢泠音从重男轻女的泥泞中解救出来,但谢泠音想要出国读研,我也能理解,这件事,还得他俩自己沟通。”
  孟棠吸了吸鼻子,打了个喷嚏,一阵冷风吹过,身体下意识颤了颤。
  “你在外面?”魏川眉心一蹙,“在阳台上?”
  孟棠“嗯”了声:“她们在照顾泠音,我出来给你打的电话。”
  “外面这么冷,赶紧进去。”魏川听到她的喷嚏,心下一紧,“別再感冒了。”
  “没事。”孟棠倒是心大,“我这段时间,一周最起码去两次健身房,抵抗力还是有的。”
  她脖颈间的汗水早已被冷风吹乾,又一阵风吹过来,她不自觉拉紧了大衣。
  魏川还是不放心:“先回寢室吧,他俩这事,还得他俩自己谈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孟棠转身道了晚安。
  她洗漱后,没一会儿就睡著了,可第二天却没起来。
  被子里滚烫一片,浑身关节又酸又疼,嗓子都快冒烟了。
  孟棠迷茫地睁开眼睛,觉得昨晚就不该说自己有抵抗力,这脸打的,啪啪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