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事了拂衣去
  秦煜一双眼睛清透的像是毫无瑕疵:“那又如何,你不是说,无论我將来如何,你都对我不离不弃,都对我,矢志不渝的吗?”
  魏无双:“……”
  “所以这块金牌我留著,或者给你,又有何区別?”
  魏无双:“……”
  “你这样子,难道之前只是说些空话哄我开心吗?”
  魏无双:“……”
  这有些怨念的矫情是怎么回事。
  错觉吗?
  魏无双將金牌整理好,从善如流的塞进怀里,清了清嗓子:“咳咳,当然不是,我对你的爱意,如滔滔洪水,延绵不绝。”
  秦煜轻轻拾起她手腕上你的佛珠,深情款款:“无双,我对你,也是爱意昭昭。”
  魏无双张大嘴巴僵在原地。
  这人头髮还没长出来呢,怎么浪荡的速度却这么快。
  比前世京城里传说中最风流的凤凰公子还会调情呢。
  他回京都这月余,是经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?
  就这一瞬间,魏无双脑中百转千回,补想出许多猜测。
  秦煜却不知道她的心思,打开贴身荷包,直接往她大张的嘴里塞了一颗:“你怎么了,我说的不好吗?”
  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瞬间瀰漫整个口腔,魏无双这才回过神,含糊不清道:“唔,好,甚好甚好。”
  秦煜终於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  就像春风化雨,就像暖阳和煦。
  还有些,恩,佛光普照。
  “京城琐事不少,还俗礼后,我要覲见陛下,还要认祖归宗,十分麻烦。但也只有行了这些,才能名正言顺的娶妻。”
  秦煜拿过魏无双的酒杯,微微笑著,“又因为云州水患,我只能將一切加快进度,媒婆头天走,我隔天就出发,这样,既能缩短时间,將来又无人能挑出毛病。”
  魏无双心中阴霾阴霾一扫而空,酒劲儿又有些上来,笑的十分傻乎乎:“嘿嘿,其实只是下了聘书,我也便知道法师心意了,何必在这混乱的世道,亲自跑上一趟,多麻烦。”
  秦煜喝下她杯中剩余的酒,都没有换被子,认真纠正她:“你既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,便改口叫我小字,元晦吧。”
  “啊,嗯,额……”
  魏无双觉得这进展迅速得有些难以置信,但事以至此,实在应该暗自庆幸才对,於是赶紧调整情绪,摆出一副羞赧模样,甜甜道:“元晦。”
  秦煜眼神立即灼灼,嘴唇轻勾:“嗯。”
  魏无双感觉这一眼的温度都能把她烧穿。
  果然没有变態的秦煜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啊。
  前世远远见过几次,哪次不是满脸冷硬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置人於死地?
  可现如今,简直和府里那位新婚的小廝一样满脸清澈的痴傻。
  难不成男子娶妻,都是这样癲疯状態?
  正这么想著,却忽然觉得秦煜抚住她手腕上的佛珠,然后顺势,將她的手腕也我在了掌心。
  她抬头,秦煜靠近,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大。
  雪松的香味一下子浓郁起来。
  魏无双一惊,条件反射的后撤。
  佛珠滚动两圈,秦煜震惊的看著她,满眼不可置信。
  魏无双脑袋彻底清醒了。
  秦煜可是个身有隱疾的男人啊!
  天知道走到这一步,他付出了多大的勇气和信心?
  可她刚才却用那种激烈的方式对待他!
  果然,只一瞬间,她就明显瞧见他眼里的纯真开始迅速枯萎碎裂。
  “双儿?”
  秦煜口气也变得冷硬。
  魏无双心跳如擂鼓,眼见著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,大概是前世有过几年当家主母的经验气度使她有些胆识,她二话不说,一把拽住秦煜的衣领:“既是我先表白於你,这件事也必须由我先做!”
  说著,直接亲了上去!
  这次轮到秦煜惊了。
  但他適应性非常迅猛,也就一瞬间,便直接捏住魏无双的后脖颈,將她又往自己唇上摁了摁。
  一时间,谁更主动,也难说得清了。
  说来惭愧。
  魏无双尚未及笄的青春躯体下,其实有著一颗成熟苍老的心。
  但,她两世都未真正碰过男人。
  她对於江义庭,一直有种求而不得,而江义庭,对她需要的,也仅仅是她魏家少家主的身份和钱財。
  他对她,亦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,像是她永远攀附不到的高岭之。
  后来江义庭和马鶯鶯有染之后,江义庭更是將她冷落的不像样子。
  所以,她可以从容的坐在官眷太太圈子里听他们八卦闺房私事,或者一脸严肃的带人抓捕府里私通的丫鬟小廝。
  又或者可以面不改色的给夫妻生活不和谐的某些“好友”开几副催人心动的药物。
  但其实,她在实战上,是没有任何经验的!
  所以她在这段突飞猛进的关係进展中,她竟一时有些躲避。
  也所以,当她以为她的胆识已经镇住秦煜,让对方手足无措的时候,对方竟然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暴露了老底。
  她很慌张也很不服气,舌头嘴巴鼻子眼睛似乎都想做些什么,但却似乎什么都被完全俘虏。
  秦煜瞧著她窘迫红润的脸,眼睛弯起来,不但不放过,反而更加变本加厉。
  好半天,两人分开,魏无双已经像个熟透的西红柿,整个人都不好了……
  再招惹一下,那就说不定要当场裂开,爆出一些可怕的未知的东西了。
  “双儿不愧是女中豪杰,竟如此主动,叫我一时乱了方寸,做出这些登徒浪子的举动,实在不该。”
  秦煜彬彬有礼的整理了一下衣领,站起身,施施然一礼:“那么今日就此別过,我还须去见见恩人,或许对於婚事,他有更多的想法。”
  此刻虽然他一身玄衣笼帽,看起来干练瀟洒,但是浑身清雅乾净的气质,却还像是那个生人勿进的高冷僧人。
  哪里有半天刚才作出那样令人心悸事情的样子!
  真是有种“事了拂衣去”的腹黑感!
  哪像她此刻,如此狼狈!
  魏无双不服气的握了握拳头,但转而却是释然。
  反正秦煜这副身子也只能调个情了,她又何必如此一爭高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