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0章 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
  永寧侯: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?
  “我……”
  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  “桑枝,把那支镀金的簪子拿来,本駙马要借用!”裴駙马语气乾脆,毫不拖泥带水。
  永寧侯大惊失色,匆忙解释:“我没有撒谎,没有欺瞒父亲,我是真的不知道。”
  “父亲明鑑。”
  裴駙马:“这也不知,那也不知,要不你还是去死了吧。”
  “本駙马就不信,你连你的同党都一无所知!”
  说罢,他一把抓起簪子,煞有介事地摆出架势,活脱脱一副“磨刀霍霍向猪羊”的模样。
  永寧侯一边捂住眼睛,一边慌忙说道:“我確实不知主上的大本营在何处。每次有要事稟报,或是需要孝敬银两,都是按照主上的指示前往三味斋,由那里的掌柜代为通传。主上定下会面地点后,再由掌柜转告於我,而每次见面的地方,几乎从不重复。”
  “主上的大本营?”裴駙马面色一沉,对这般称谓很是不满:“来人,跟著本駙马重复,是逆贼的老巢。”
  永寧侯丝毫不敢耽搁:“对,就是逆贼的老巢。”
  “三味斋是何地方,在何处?”裴桑枝顺势接过话茬,问道。
  永寧侯道:“城西观音巷后街有座茶楼,设在一处三进的宅院之中。其名三味斋,取自一饮涤昏寐,再饮清我神,三饮便得道。”
  裴駙马轻咦了一声,感慨道:“一个逆贼,居然还信佛?”
  “又是观音巷,又是前朝高僧所作的《饮茶歌》。”
  裴桑枝眉心微动,將这番话默记於心,隨即又问:“你为那逆贼经营盲妓馆,搜集情报,拿捏把柄,经营人脉,更是不遗余力地替他敛財,他竟连半分也信不过你?”
  离了三味斋的掌柜,永寧侯不就像是无头的苍蝇,完全不在组织里,活脱脱一个最底层的小嘍嘍。
  永寧侯訕訕地笑了笑。
  这话听著確实有些丟人,显得自己过於上赶著。但他还是勉强找了个藉口:“主……那逆贼生性多疑,行事谨慎,处处提防,也是怕有人走漏风声,泄露行踪。”
  “毕竟是谋逆,乾的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买卖,小心些好。”
  裴駙马又一时按捺不住,刺了永寧侯一句:“你既这般忠心耿耿,何不乾脆去三味斋外自縊,也好全了你这片为主寻藉口的心。”
  永寧侯:裴駙马的脑子听不出他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吗?
  裴桑枝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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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祖父,您先消消气,还是让他把想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为好。”
  一旦撕开一道口子,离彻底撕裂便不远了。
  裴駙马轻哼了一声,瞪了眼永寧侯,话到嘴边,咽了下去。
  孙女儿的话,还是得听的!
  裴桑枝话归正题,正色道:“烦请父亲告知,您曾在何时、何处见过那逆贼?此人样貌可有什么异於常人之处,亦或者父亲能详细描述他的相貌特徵,我可寻一位可靠的画师,將其容貌绘製下来。”
  永寧侯的头压的极低,几乎贴到胸口,声音微弱得像蚊蝇嗡鸣,若不凝神屏息,根本听不真切。
  裴駙马猛地一掌拍在扶手上,厉声喝道:“大声点!是没吃饭吗?”
  永寧侯嚇得一个激灵,字正腔圆:“没吃!”
  裴桑枝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表情很是一言难尽。
  到底是駙马爷的脑迴路影响了永寧侯,还是……
  都有些聪慧的不明显……
  “父!亲!”裴桑枝一字一顿:“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?”
  永寧侯左看看裴桑枝,右看看駙马爷。
  一边是裴桑枝那副不依不饶、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,另一边则是駙马爷紧紧盯著他的喉咙,仿佛他再敢含糊其辞、说不清楚,两人便会立刻衝上前来,叫他吃不了兜著走。
  是他的错……
  只剩了一只眼睛,不够这对祖孙分……
  “我从未见过逆贼的真容。”永寧侯紧闭双眼,咬紧牙关,像是豁出去一般继续说道:“方才我也说过,此人极为谨慎多疑,每次与我相见都隔著屏风。有一回我故意推了一下屏风,才发现……发现他还带著帷帽。”
  “然而从他的嗓音判断,中气十足,似是正值壮年,比我年轻。”
  这下,连裴桑枝都忍不住刺永寧侯一句了:“您那双眼睛还真是摆设,可就算是瞎子也应该能看出来,你既不得他信任,也不得他重用,到底是什么让你天真的相信,待他大业功成,你能有泼天的富贵。”
  “就凭你替他做的那些齷齪事、烂勾当,不將你剥皮抽筋、千刀万剐,以平息民愤,都算是轻的!”
  永寧侯:主上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!
  “那我能继续说我在何时何地见过他吗?”
  次次交锋,一次次失利,永寧侯也算是吃一堑、再吃一堑、反覆吃堑,终长一智。他深知与裴桑枝爭辩,自己根本占不到半分便宜。
  惹不起,还躲不起吗?
  “时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,但是地点却是每一次的都记得。”
  紧接著,永寧侯一边掰著手指,一边缓缓报出一个个名字。
  有茶楼、有善堂、有楼、还有寺庙、道观……
  共同之处在於,都是名不见经传,生意冷冷清清的几乎无人问津。
  裴桑枝没听过,裴駙马也没听过。
  永寧侯心中惴惴不安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不知这些交代……是否够了?”
  裴桑枝蹙起眉头,语气中带著几分不满:“父亲这般安排,未免太过敷衍。说了这么多地方,真正有些价值的,也不过是三味斋一处。只怕三味斋早已察觉风声,此刻已是人去楼空,那就真是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了。”
  “仅凭一个没有用的消息,父亲就想耽搁駙马爷撤去您房外重重守卫,只留少数几人远远跟隨,不扰您清静,还真是想的挺美的。”
  永寧侯:他已经混的这么惨了,想的美些也不行吗?
  再说了,駙马爷自己都没说话,哪儿轮得到裴桑枝说不够?说不定啊,駙马爷是个特別知足的人呢!
  裴桑枝眼风一扫,嚇的永寧侯慌忙收起那点心思,悻悻不语。
  裴桑枝道:“父亲不妨再细说说,在三味斋还曾见过哪些人。无论是微末小官、没落的勋爵,或是富商巨贾、手握实权的大员,但说无妨。”
  她稍作停顿,又补充道:“或是三味斋周边有何不寻常之处,也请一一告知。”
  “甚至,每次与那逆贼相见时曾撞见什么人,路上又遇到过什么蹊蹺之事,无论大小,都请仔细回想。”
  “父亲说得越详细,我才好越真心实意为您求情。”
  永寧侯迟疑著,谨慎问道:“当真……只需回答这个问题就够了吗?”
  他实在是太恐惧裴桑枝了。
  裴桑枝望向裴駙马,駙马爷见状立刻会意,微微頷首道:“不错。”
  “只要你这个问题答得让本駙马满意,不就是撤去那些人,本駙马应允了。”
  永寧侯见识浅薄,哪里能想到,公主殿下留给他的暗卫若是有意隱匿行踪,不让其察觉,实在是易如反掌。
  永寧侯:“好,我说。”
  “稍稍给我半刻钟,我回想一下。”